可持续亚洲债券：新兴机遇

宏利投资管理亚洲（日本除外）固定收益副投资总监 Murray Colliss

宏利投资管理亚洲（日本除外）固定收益投资组合经理 Alvin Ong, CFA

宏利投资管理亚洲环境、社会和治理（ESG）主管 Eric Nietsch, CFA

尽管这样说可能过于简单：除了应对与新冠疫情相关的经济后果外，亚洲的固定收益市场以及环境、社会和治理（ESG）债券市场主要受两大关键事件影响：

1 投资者担忧中国恒大的债务危机可能会引发多米诺效应，导致危机蔓延

2 中国致力实现“共同富裕”目标，因而对科技、娱乐及教育板块加强监管 

回顾主要基准指数过去一年的表现，可见上述两大关键事件对亚洲债券投资情绪造成的影响。虽然中国人民银行暗示可能准备转变其政策立场以支持经济增长，导致有关情况在最近几周轻微缓和，但投资信心仍然脆弱。基于上述市场环境，我们重新评估可持续亚洲债券明年的机遇和风险。

常言道：时机决定一切。虽然投资者有充分理由保持审慎，但近期市况波动已导致亚洲债市的泡沫消散。截至撰文之时，广泛用作市场指标的摩根大通亚洲信贷指数自年初以来累计跌幅超过3%¹。我们认为，风险重新定价导致估值重估。这一情况在高收益领域尤其显著，相对欧美同类市场，亚洲高收益市场的资产价格跌至多年未见的水平。我们认为这为亚洲可持续固定收益市场创造了具吸引力的投资机遇，尤其是在利率持续处于历史低位的环境下（虽然市场传言央行将收紧货币政策），投资者追求收益之心日益迫切。

图1：可持续亚洲债券有望明年向好？
估值具吸引力，且环境影响下降  

资料来源：彭博资讯，截至2021年11月31月。呈列数据为美元总额。摩根大通ESG亚洲信贷指数追踪亚洲固定收益资产类别的亚洲（日本除外）美元计价债务工具总回报表现。指数采用ESG评分和筛选方法，因而偏向绿色债券或发行人。摩根大通亚洲信贷指数追踪亚洲（日本除外）地区的主动型交易美元计价债务工具总回报。不可能直接投资于该指数。碳排放浓度数据由Trucost ESG Analysis和宏利投资管理提供。碳排放浓度是指范围1及范围2中，每百万美元收入产生的公吨二氧化碳当量。范围1是指机构活动或在其控制下的所有直接排放，包括燃气锅炉、车辆和空调制冷剂泄漏等现场燃料燃烧。范围2是指该机构购买和使用的电力所产生的间接排放。这些排放源于能源生产，而有关能源最终为该机构所使用。过往表现不能保证未来结果。

鉴于本文讨论的是可持续债券，因此我们聚焦的板块应不会让人感到意外：银行（已成为社会债券的大型参与者）、可再生能源领域的企业，以及房地产公司（包括中国房地产开发商）。信贷挑选固然重要，且市场很可能不时反复波动，但我们认为，全面的“自下而上”研究及审慎的信贷挑选可望缓和上述风险。事实上，我们相信，采取主动、缜密的投资方针，将有助可持续投资策略在2022年实现回报。

“绿色溢价”由“绿色”和“溢价”组合而成，意思是由于需求殷切但供应有限，绿色债券在市场上通常存在溢价。实际上，这代表绿色债券的票面息率一般低于普通债券。虽然这是由于需求过多所致，也意味着投资者假设绿色债券较其他债券的信贷风险更高，因其在持有这类债券时所得到的补偿较其他债券更少。

令人鼓舞的是，我们认为亚洲可持续债券市场并不存在绿色溢价。尽管亚洲对绿色债券的需求日增，但目前尚未发展到投资者愿意为这类债券支付溢价。这意味着亚洲市场中绿色债券的定价与非绿色基准相当，我们认为，这对投资者来说是利好因素。

我们预期，ESG债券的发行量和合计规模将在2022年继续增长。可持续债券曾于2021年最后一季度暂停发行，原因是市场情绪向淡，部分发行人搁置发行计划实属合理做法，但我们预计发行量将在2月农历新年后有所回升。

从某种意义上说，企业和政府在近日全球气候峰会（第26届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上所作的承诺，有助我们预测未来几年（即使不是2022年）的发行量。随着焦点由表明意向转为实际执行，我们预期发行人广度将进一步扩大。

图2：碳排放（按地区划分）

资料来源：HYDE数据库（2016年）、《联合国世界人口展望》（2019年）、联合国环境规划署（2017年）、《英国石油公司世界能源统计年鉴》（2021年）。 

关键在于，承诺与现实之间的差距将反映所需的融资金额：去年，亚洲能源总消耗中近半数为煤炭。正如上文所说，我们期待金融市场在进程中担当关键角色。至于短期内，我们认为亚洲可持续债券市场将继续发展，随着投资者接纳更多不同形式的ESG债务工具，市场将更趋成熟。

整体来说，未来一年的挑战可分为两类：一类是我们作为投资者可控的因素；另一类是我们不可控的因素。宏观经济不确定因素和ESG投资缺乏共同分类法均属第一类因素。

我们认为，作为可持续投资者，只有坚持开展高质量的研究，断然拒绝不合乎标准的投资，并要求发行人在表现未达标时作出改善，才是履行责任的不二之法。

首先，大部分投资者都会认同，宏观形势尚不确定。疫情发展难以预测，奥密克戎新冠变种病毒出现，导致部分国家再度实施社交距离限制措施，限制民众出行。尽管如此，我们认为亚洲大部分地区的疫苗接种率相对较高，应当有能力应对最新一波疫情。与此同时，虽然不确定因素增加，但市场普遍预测各国央行将继续推进货币收紧政策；然而，市场已大致消化有关消息。

其次，ESG投资缺乏公认的标准和定义，令投资者困惑不已，早已司空惯见。然而，考虑到这一问题的全球性，以及解决问题所需的协作规模，我们明白，尚需时日才能取得重大进展。

这就引出了第二类挑战，即投资者可采取行动应对的挑战。这些挑战关乎漂绿行为。虽然投资者日渐意识到这个问题，但我们认为投资界可加强行动，帮助解决问题。投资者应首先审慎考量一只可持续债券，再将其纳入投资组合。举例而言，我们曾拒绝一些不符合ESG标准的投资机遇。投资者可能会认为，我们是出于研究实力和严格的ESG标准才决定不予理会这些机遇，但在我们看来，投资大众对这些资产类别未免过于追捧。我们认为，作为可持续投资者，只有坚持开展高质量的研究，断然拒绝不合乎标准的投资，并要求发行人在表现未达标时作出改善，才是履行责任的不二之法。

尽管多种挑战犹存，我们仍然看好明年的市场前景。事实上，基于目前的估值水平，我们越发坚信，亚洲的可持续发展动力日益增强，可为固定收益投资者创造具吸引力的投资机遇。

1 彭博资讯，截至2021年12月15日。